以色列橙色危機

(刊於信 報2009-04-25)

「撤出加沙是個錯誤！」一名大學生示威者道，「以色列是我猶太人的！」。4月13日，以色列動用上百名警察控制以色列加沙邊境史德洛特鎮（Sderot）的右派示威。一群群原住在加沙 Gush Katif 的猶太青年聚集城鎮中心，發起橙色愛國運動，行為比中國憤青更憤青。 具體來說，身繫橙色絲帶的猶太青年，要求新政府重新佔領加沙，並且期望以軍會進行第二次鑄鉛行動，空襲哈馬斯。 比起網壇上的「一人一口水，淹沒台灣」、「看日本電影雪國恥」，這些猶太教正統派的錫安主義者及其子嗣更言出必行，打算舉國旗、列隊陡步入加沙。機緣巧合，筆者因 Roundtable 的實地研究到訪史德洛特鎮，並跟進有關撤出加沙計劃的訪談。 期望鷹派改變 「Change, I believe in」不只是美國奧巴馬的口號。筆者採訪史德洛特鎮居民，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說，「未來應該會好一點，因為內塔尼亞胡的強硬手段會對抗阿拉伯人。」這時筆者才發現已來到以色列鷹派的票倉。「Change」，由六、七十年代軍事衝突，轉到奧斯陸條約和平路線，再轉到2009年的右翼政權上位。在小鎮中心，居民不只對中間偏左的前進黨失望，而且將敵視的目光放在整個阿拉伯民族上。 在鎮上所有的訪問之中，沒有一個受訪者以「哈馬斯」、「邀進分子」等字眼稱呼襲擊者或敵人，而將之統稱為「阿拉伯人」。自小在鎮上長大的女大學生更明言「只有軍隊可以保護我們」。幾百枚的導彈射向史德洛特的民居，超過百分之三十的鎮民無奈地離開家園。留下來的鎮民只期望政府以強硬政策對待亞拉伯人，才能解心頭之恨。 　　可能對以色列極右派的種族歧視言論及態度，大多數人都會嗤之以鼻；同樣是已發展國家的以色列，國民不但沒有對種族分化言論反感，極右派──「我們的家園黨」更成為議會第三大黨。可見，鷹派的票源不只是來自對前總理失望的晦氣票而已。 孩子跨省遊行 　　當日的遊行號召全國前 Gush Katif 的居民，一小撮來自西岸 Beit El 的女孩亦應邀而來。勇敢的女孩子繫着橙色絲帶，自發的跨越百多公里來到史德洛特鎮。 手持自製橫額，打算徒步遊行至加沙舊居。大批示威者容易被警方阻截，所以女孩子們離開大隊打算抄另一個路口闖入加沙。我們尾隨女孩們來到史德洛特鎮邊界──三十四號公路，距加沙剩下個多小時路程。誰不知（或「有誰不知」），軍隊與武裝警察早已在此等候。女孩一越過公路便被警車攔截。女孩們與警察爭執一輪之後，惟有逗留在三十四號公路橫巷。未幾，多名持搶軍人來到，孩子們只得打消偷入加沙這念頭。 既近且遠的家 離開家人、穿梭百多公里的女孩，在距終點不足一里被迫提早回家。對結果的失望及對軍隊的恐懼，令她們哭不成聲。來自美國的新移民 Moshev 與我確定警方暫時不會拘捕她們之後，筆者便與同事離開了。 雖然我與遊行人士持不同意見，更不願見到心智未成熟的小朋友參與政治活動，但這些青年及小朋友的行為不禁為未來以巴和談添上悲觀色彩。「回家吧！」Moshev 對失望的女孩道。「家？我的家在對面啊！」